“喂!薛牧!”岳小婵在那头暴走了:“听到我的声音,你却去亲师叔?好响的一声‘啵’,我都听见了!”
薛清秋没好气地斜睨着,夤夜擦着小脸,看着薛牧的眼神很幽怨:“我……真的不是五岁……”
薛牧在一片诡异气场中尴尬地放下夤夜,打了个哈哈:“那个,小婵啊……”
“嗯?”
“我就是想亲你也亲不到啊。”
“鬼才让你亲!我师父呢?被你吃干抹净了没?”
薛牧还没回答,薛清秋忽然伸手点了他的哑穴:“安静点,兴奋过度了你。”
夤夜扑哧笑了,这回轮到薛牧的眼神很幽怨,他知道薛清秋别的不在意,最在意的就是自己和岳小婵勾勾搭搭,偏偏这回确实是兴奋过度口不择言了,活该被禁言。
薛清秋不理他,对着阵石问:“那边情况如何?”
“还行,无咎寺的和尚们倒是挺有修持的,轻易不瞎掺和外事,明知道我在鼓捣法阵也是睁一眼闭一眼,只要我不伤人就行。比别处的和尚号称出世却动不动什么都管的德性好多了。”
“无咎寺是有道行的,不沾因果,故得无咎。”
薛清秋叹了口气:“只是元钟既然参与围攻我,这因果已染,仅靠对你宽松些就能断么……终有了结之日。”
岳小婵沉默。
薛清秋低声道:“婵儿……”
“嗯?”
“你辛苦了。”
岳小婵哈哈一笑:“不辛苦啊,江南水土养人的,小婵更漂亮啦。师父要不要也来玩玩?”
薛清秋露出一抹笑意:“为师哪里没有走过?少拿这话打哈哈,修行可曾落下?”
“没有没有,化蕴中期了呢,突破很快的。”岳小婵说着忽然“咦”了一声:“怎么声音变弱了?”
夤夜在旁接口道:“能量不足以支撑太长时间,长话短说。”
“哦。”
岳小婵有些恋恋不舍,急促说起正事:“近期这边有两件事,一是这届的天下论武大会轮到无咎寺主持,二是鹭州突发大疫,两件事碰在一起,让无咎寺的和尚们很是尴尬。欺天宗有人跑来找我,说趁着他们手忙脚乱的时候给无咎寺找点乐子,我看无咎寺的和尚为人还可以,没答应他……哦对了,东南海岛有一座回音山,我怀疑那里有星忘石矿……”
声音越来越弱,阵法的光芒也逐渐暗淡下去。岳小婵的声音终于消散,连句再见都没来得及说。
那边岳小婵愤愤然地跺着脚,怅然若失。
薛清秋默然,随手拂开了薛牧的哑穴。
薛牧第一句话就是:“这能量多久恢复一次?”
夤夜回答:“一天。”
“不能无限制通话啊……”薛牧很是惋惜。
薛清秋沉吟着打量阵法,低声道:“逐步改进,早晚可以实现的。或者……”
说了一半没说下去,薛牧知道她的意思,这件事说不定也可以拉扯上神机门一起做,只是事关重大,她信不过神机门。
薛牧也不敢在这时候把神机门拉扯进来,颔首道:“下一步的改进方针,是先实现主阵对应呼叫分阵的功能。能量持续以后再考虑了。”
夤夜笑道:“这个方面我已经有想法了,应该不久可以实现。”
“夤夜最厉害了!”
薛牧差点又想抱过去,夤夜就直挺挺地盯着他看,清澈的眼眸没有一丝涟漪,看着又现出了几分久违的三无感觉。
薛牧尴尬地抬了下手,又放了下来,顾左右而言他:“论武大会是什么玩意?争天下第一?连你们都没邀请,论什么武,太儿戏了吧?”
“不是争天下第一。真要争天下第一,那也是单对单的约战,轻易不会成行。”
薛清秋顿了顿,嘴角露出一丝嘲讽:“说不定这两年,会有人向我约战的。”
薛牧看了她一阵,认真道:“真有的话,你会接?”
“会接。”
“我用场外功夫先弄废了他不好么?”
薛清秋回望着他,目光柔和地笑笑:“我知你意思,但我们是武者。他不找我,我也要找他,尽是盘外功夫,如何追寻武道之巅?”
薛牧摇摇头,不去和她辩三观,问道:“那论武大会是什么?和潜龙大会有区别么?”
“有的。潜龙大会是八宗内部的新秀比武,颇有一种谁夺了第一谁就是第一宗门的意味。而论武大会面向的是整个江湖,不是正道八宗的比武,而是八宗以下的所有宗门,包括正道各级附属宗门、家族,以及江湖新兴势力和散人。”
薛牧低声道:“有意思,这样的大会目的明确,是为了选拔人才、拉拢新势力,这居然不是朝廷组织,而是八大宗门……”
“不,这是朝廷与八大宗门一起组织的,朝廷实际上就是第九宗门啊……大会上谁家附属宗门表现耀眼,自然会得到上头更加扶持和资源倾斜,这不必说。若有哪个新兴势力崭露头角,八大宗门和朝廷都会去招揽,或者瞄准了哪个天才苗子,大家都会去抢的。”
“……”薛牧点点头,没说什么。
薛清秋轻声一叹:“所以说这三年一度的天下论武才是真正的盛事,不仅能让他们选拔天才,同时也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自己的势力遍布江湖,根植下级宗门。”
薛牧若有所思:“所以都是八大宗门或朝廷轮流主持,而魔门则牙痒痒的很想破坏?”
“不错。”
“那魔门为什么没有这样的大会?”
薛清秋失笑道:“魔门举办?是嫌自己聚集的地方不够明确,找人一网打尽么?再说就算组织了,有几个江湖人愿意参加魔门牵头的比武?全是魔门自己比,那自娱自乐也没什么意义,谁不认识谁啊……”
薛牧沉吟道:“所以实际上这也是一种地位体现,谁执天下牛耳,这便是证明。”
“对,所以正道八宗也很重视这个大会,往往都会出一些顶级天材地宝作为奖品,吸引人们参赛。遇到这种时候鹭州大疫,和尚们有得头疼了。”
薛牧不说话了,好像陷入了什么思考。
薛清秋奇道:“你在打什么主意?”
“这个天下论武大会在什么时候?”
“六月初六,还有一个半月。”
“嗯……我在想,眼下的形势,我们可以先搞一个灵州地区比武大会啊。眼下的我们完全有这个资格,你看,星月宗组织,无痕道纵横道六扇门各世家列席……参加的宗门若是有意投效可以得到庇护支持,若是不想投效也没关系,优胜者不但可以名扬天下,还可以得到星月宗提供的顶级天材地宝或者功法兵器作为奖品……就算这一届只是半个灵州参加,只要好处凸显了,下一届呢?发展下去,灵州自然看星月宗颜色行事,灵州之主地位无形中就坐实了啊,到时候什么破郡守,有他没他都一个样。甚至还有机会辐射周边郡县……”
薛清秋呆愣半晌,心中轮廓也越来越清晰明朗,断然道:“不错,是个好主意……这样,薛牧你先做先期准备。我看历届论武大会的开支都大得很,我近期先调集资金,别到时候手忙脚乱。”
薛牧哈哈大笑道:“谁说要开支啦?办这样的事情还要开支,这叫死脑筋!只要开办了,我包你赚得盆满钵满啊姐姐!”